吕西安问夏娃：“喂！亲爱的孩子，你为什么哭呢？……哦，你太快乐了！”吕西安走了，夏娃重新上床之前和母亲说：“唉！……我看哪，诗人真像一个轻骨头的漂亮女人。”
母亲点点头回答：“你说得不错。吕西安已经把什么都忘了，不但忘了他的苦难，也忘了我们的苦难。”
母女俩不敢把感想完全说出来，各自睡了。
①以上列举的许多人物，只有四个不是文学家：居维哀是动物学家，古生物学家；拉默奈是哲学家；丢彪德朗是外科医生；蒙洛西埃是宗教活动家。十七世纪的居埃·特·巴尔扎克（1597—1654）为法国早期有名的散文家，与《人间喜剧》的作者无关。
②古希腊神话中的文艺女神，尤指执掌诗歌的女神；后世常以“献身缪斯”一语影射诗人。
三 捧场的阴谋
凡是反抗情绪极强而用平等两字做掩护的地方，任何轰动一时的成功都是奇迹，而且同某些奇迹一样，没有操纵机关布景的巧匠合作，不可能出现。一个人生前在本国受到喝彩，十有九次，喝彩的原因同他本人并不相关。服尔德在法兰西剧院台上的胜利①，不是十八世纪哲学的胜利吗？在法国，直要每个人戴上了胜利的冠冕，才允许你胜利。夏娃母女两人的预感因此很有道理。在麻木不仁的安古兰末，内地大人物只能引起反感，绝没有人捧场，除非是有利害关系的人或者别有用心的人导演，而这两者都是可怕的。夏娃和大多数女人一样，只晓得凭着本能猜疑而说不出猜疑的根据。她入睡的时候心上想：“这里哪一个人对我哥哥有这样的好感，肯在地方上替他鼓动呢？……《长生菊》还没有出版，怎么会人人预先祝贺他成功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