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去看看可怜的邦斯先生;他还能有一线希望,只要他愿意让人开刀拿出肝里的结石;现在用手摸也摸得出了,使肝脏发炎而致命的就是这个;也许现在动手还来得及。他是相信你的,你应当劝他做手术;倘若开刀的时候没有意外,我可以担保他的性命。”
“我把圣体匣送回了教堂马上就来;许模克先生的情形,也需要有点宗教的帮助。”神甫回答。
“我刚才知道他没人帮忙了,”波冷又道,“今儿早上,德国人跟西卜太太抢白了几句,他们是十年的老宾主,吵架想必是暂时的。可是在这个情形之下,他身边没有人怎么行呢?我们关切他也算做了件好事。”——医生说着,招呼教堂的执事:“喂,刚蒂南,你去问问你女人,可愿意来看护邦斯先生,代西卜太太把许模克先生招呼几天?……就是他们不吵架,现在西卜太太也得找个替工了。”——他又回头对神甫说:“刚蒂南太太人倒是挺老实的。”
“你挑的人不能再好了,”忠厚的教士回答,“我们董事会也相信她,教她在教堂里收椅子的租钱。”
过了一会,波冷医生在邦斯床前看他的临终苦难一步步的加紧。许模克劝他开刀,毫无结果。老音乐家对德国人的苦苦哀求只是摇头,有时还表示不耐烦。临了,他迸足气力对许模克好不凄惨的瞪了一眼,说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