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太累了,也见了太多血,她整个脑子都是木的。看见长官过来不起立也不问好,叼着烟和他对视。
霍副处长说:“还得我教你怎么敬礼?”
冼青鸿疲惫地把烟吐了他一身,“我真站不起来了,您处分我吧。”
霍副处长一脚踢过去,冼青鸿不情不愿地立正站直。
他说:“关于张翎羽,我有点事得告诉你。”
——
霍副处长把张翎羽从那座荒山野岭的破机场捡出来的时候,是1937年的隆冬。
西北的冬天冷得惊人,机场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。张翎羽像个山大王似的窝在狼皮毯子里,不停地把玩着手里的火柴盒。
霍副处长指着他骂:“你看你这个德行,你颓废给谁看?”
张翎羽乐了,“我给谁看?谁看我?要不是您特意过来,我们全队人都俩月没见外人了。”
霍副处长盯了他一会,又说:“你不想笑,不用笑。”
张翎羽脸色僵了一下,笑得更夸张了,“得笑啊霍副处长,这地方条件太艰苦了,我辈只能苦中作乐。”
“去年年底那事……是航校对你们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