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几个连忙朝灶房跑,我爹本来也伸出了手,让奶奶震慑住了,只好也跟在我们后面朝灶房跑,杨婶见我们跑到灶房洗手,忙不迭地跟了过来,我们三个娃娃懂得规矩,拿了水舀子朝盆里舀水,我爹却不管三七二十一,两只脏兮兮的大手伸进人家缸里搓洗了起来,等到杨婶赶到,我爹却已经洗完了,正在裤子上抹手。那一刻,杨婶的表情悲惨极了,介乎于欲哭无泪和啼笑皆非两者之间,能做出那种表情,不是让我爹给气的就是让我爹给逗得。我恍然大悟,过去,肯定是我爹干过这种事儿,难怪杨叔和杨婶每一次都要提示我们从缸里把水舀出来洗手。
我爹也恍然大悟,忙不迭地“嘿嘿”:“没事,吃罢饭我给你换一缸新水。”
原来,这里吃水麻烦,要到镇外一里多外的小河里去挑,挑满一缸水得半天时间,我爹把他那双脏手往人家缸里一伸,一缸水就作废了,杨叔就得花半天时间吭哧吭哧的从镇外挑水回来。